智慧推理的前身是柏林智慧范式(Berlin Wisdom Paradigm,Baltes&Staudinger,2000)。柏林的Baltes和同事提出的柏林智慧范式将智慧概念化为实用智力。柏林智慧范式综合了心智与人格老化、寿命发展理论与智慧的历史文化,将智慧定义为:在处理与“生命的意义和行为方式”相关的基本问题时,所表现出的非常重要并且卓越的专家知识。“专家知识”通常是指通过长期高强度、以目标为导向的练习而获得的,有关某一学科领域的,内隐和外显知识的超常水平。

智慧推理共有五个标准(Brienza et al.,2018)。其中两个标准是属性标准,分别是(1)关于人性和生命历程的丰富的事实知识,(2)关于处理生命问题的丰富的程序知识。另外三个特征标准分别是(1)生命情境论,即对生命的许多情境之间的相互关系及变化历程的认识和理解;(2)价值相对主义和宽容,即承认个人、社会和文化在价值和生活优先次序上的差异;(3)对不确定性(包括自己知识的局限)如何进行处理的知识。这些智慧标准被称为“与智慧相关的知识”。柏林智慧范式的《智慧相关知识评估手册》提及,只有事实知识包含关于情绪的知识并考虑主人公的情绪(Staudinger et al.,1994)。但是,无论智慧标准是否包含情绪,重点都在于知识而非情绪本身。由此可见,智慧推理的标准没有明确提及情绪过程或情绪能力,可以推论,他们将智慧相关知识概念化为一种与情感分离的、理性的问题解决方式。

Grossmann和同事在柏林智慧范式的基础上进行了智慧推理的研究(Kross&Grossmann,2012)。用来衡量智慧推理的标准在不同的研究中会有所不同(Brienza et al.,2021;Grossmann,2017),但是以下四点尤为重要:(1)intellectual humility,可译为智力的谦虚,即意识到自己思想的局限性;(2)contextualism,即承认在当前问题下,还有他人的观点和更广泛的背景;(3)perspectivism,即承认不确定性和变化;(4)dialecticism,即倾向于妥协或整合不同的意见。

目前测量智慧推理自评的工具主要是情境智慧推理量表(Situated Wise ReasoningScale,SWIS)。该量表包含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通过指导语引导被试对亲身经历的近期的冲突情境及事件进行客观而具体的重构,第二部分是被试根据对冲突事件的重构,在编制好的情境智慧推理量表上进行Likert 5点评分。但是,在第一部分中,让被试自行重构冲突事件可能会面临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被试间重构的冲突事件具有较大的差异,难以量化冲突事件的程度和控制无关变量;另一种情况是被试可能会出于行动者观察者偏见或者自我防御,而减少、歪曲甚至是拒绝回忆冲突事件(Mickler&Staudinger,2008)。因此,研究者常以事先筛选的冲突情境代替被试自行重构冲突情境,这种处理办法已被证明可靠和有效(Staudinger,1999)。第二部分是自评量表,共5个维度,21个项目。

SWIS的优点在于它建立在事件重构的基础之上(Schwarz et al.,2009)。SWIS不是要求被试自评与智慧相关的人格特征或一般倾向,也不是在不考虑生态效度或文化环境的情境下测量智慧推理,而是要求被试回忆在事件中或关于某一事件的具体推理行为。相较于其他使用自我报告的智慧测量方法,SWIS可以最小化自我报告偏差(例如,社会赞许性,记忆偏差)。经过验证,使用SWIS的自评量表和评分标准所得出的智慧推理自评和智慧推理他评的信效度良好。综上,智慧推理他评与自评各有优缺,二者可以互补。

已有研究表明,如果被试面对的冲突情境是他们所在年龄组的突出问题,那么智慧推理得分最高(Thomas & Kunzmann, 2013)。

情境智慧推理量表(Situated Wise Reasoning Scale, SWIS)

大学生情景:
查阅大学生与困境相关的研究,选取了1 个恋爱冲突情境和 1 个就业冲突情境,分别是“男朋友/女朋友从未在朋友圈分享过我们的合照”(曹贤才 等, 2020)和“毕业之际,你寻得一份薪资水平、工作环境和发展前景等都很满意的工作,但与家人相距较远、时常长达一年无法相见,致使你没有较多时间陪伴和照顾父母。你和家人都希望能在身边彼此照应,但家乡的工作薪资较低且发展前景有限”。
评定内容如下:
(1) 情境熟悉度,即“类似的情境在你生活中出现过,听说过,或者你对它们的了解程度。”
(2) 情境发生频率,即“生活中经历此情境或类似情境的频率。”
(3) 困境程度,即“当你处于该情境中时,你感到焦虑、伤心或者痛苦的程度。”
(4) 可控程度,即“该情境对你来说可以控制或可以改变的程度,即当你处于此情境时你知道怎么做让事情变得更好的难易程度。”

一般情景:
在本部分中,我们想请你想像一个曾发生在你和其他人之间的困难情境,具体地说,是发生在你的工作场合(比如产生分歧或冲突)或者和亲密好友之间的冲突事件。不管你是否是引起这个情境的人,这件事都应该是你所亲身经历的。我们希望你能够花一些时间回忆这个情境并在脑海中描绘这一场景;考虑一下谁是参与者以及发生了什么,你当时想了什么?当时怎么感觉?这样做完之后,请回答以下问题:

1.这种情境首次出现在什么时候?
A.这星期
B.最近一个月以内
C.最近六个月以内
D.最近一年以内
E.超过一年以前

2.这件事发生在星期几?
A.周一
B.周二
C.周三
D.周四
E.周五
F.周六
G.周日
H.记不清了

3.这件事发生在那天的什么时候?
A.早上
B.下午
C.晚上
D.记不清了

4.事情发生时你在做什么?只需一两句话即可。

5.你当时在哪?

6.跟当时事情相关的人有谁?请把相关的人都选出来或者补充进来。
A.领导、上级或管理者
B.导师
C.教练
D.同事
E.下属
F.被指导者
G.学徒
H.顾客或来访者
I.供应商
J.朋友
K.家人

7.这个人和你同性别吗?

8.当你思考这件事的时候,你脑中想起了什么?请在空白的地方记录下来。

以上两个情景均接续下面的测试:
请继续思考上一部分你所看到的情境,并回忆你有以下想法和行为的程度,即随着事情发展你所作出的实际行动。以下所列出的说明都不该被认为是“好”或者是“坏”。我们只是好奇人们对困难情境会做出什么反应。因此,你尽可能准确地回答问题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我们也会对你的回答进行匿名处理。

“当情况发生时,我做了以下……”

1=一点也不
2=稍微
3=有些
4=很多
5=非常多

1把我自己放进对方的视角。
2思考对方和我有什么共同之处。
3努力采用对方的视角。
4在做出结论之前,花时间去考虑对方对事件的看法。
5随着冲突的发展寻找不同的解决方法。
6当我发现冲突时,考虑可替代的解决方案。
7相信这个冲突可能会导致许多不同的结果。
8认为这个冲突会以许多不同的方式展开。
9反复思考我对这个冲突的看法是否可能不正确。
10反复思考对方的观点是否可能正确。
11在形成我的观点前考虑任何特殊情况。
12仿佛存在一些我未接触到的信息一样行事。
13尽我所能寻找一个可以迁就双方的方法。
14寻找一个可以使我们都满意的解决办法,虽然也许是不可能的。
15在解决这个冲突时,首先考虑妥协是不是可行的。
16认为解决冲突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17尽量预想冲突如何能被解决。
18想知道如果我是其他人考虑这个冲突,我会怎么想。
19努力从一个局外人的视角看待这个冲突。
20问问我自己:如果其他人在考虑这个冲突,会有怎样的想法和感受。
21思考一个局外人对这个冲突是否会有一个和我不同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