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social face)源自中国儒家文化。在很多学者看来,面子是中国人所特有的一种文化现象(Brown,1987),但也有学者认为,面子这一概念普遍适用于其他文化(Ting-Toomey & Gudykunst,2005)。关于面子理论的研究大致可以划分为两类:一类认为对面子的追求是人类所具有的共同特性(Brown,1987), 在不同文化背景下对于面子的关注和需要仅存在“度”的差异,并没有“质”的区别(Cardon,2005);另一类,也是大多数中国学者所持有的观点,认为面子是文化积淀下的产物,为中国人所特有(金耀基、杨国枢,2006)。随着研究的深入及跨文化研究的不断发展,面子概念的普适性现已得到了大多数学者的认可(赵卓嘉,2012)。从社会学角度来看,面子是个体在社会交往过程中极力主张的正向社会价值(Goffman,1955),它代表了一种社会认同和尊重(Ting-Toomey,1994)。而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面子则是渴望呈现在外的公众形象或个体内在的自我形象(Ting-Toomey & Gudykunst,2005),体现了与社会的关系及个体的自身重要性和其自尊价值(成中英、翟学伟, 2006)。综合来看,面子的内涵既可以是他人认可、允许的公众形象,也可以是经由他人获得一致的社会尊严(Ting-Toomey,1994),它兼具了认知、情感和行为这三个层面的特征(周美伶、何友晖,1993)。以往研究发现,个体在人际交往中对于面子的关注可以分为两方面:维护自身面子和避免丢面子(Ho,1976)。让个体感到不丢面子的事不一定令其感到得到面子,同样地,让个体感到不得面子的事也不一定令其感到丢面子。这两者包含了不同的社会过程,所以应被看做两个不同的维度,而不是单个维度的相反两极(Zhang etal.,2011)。个体得到面子的判别标准来源于社会对个体的期望。如果个体的行为表现高于了社会期望,则个体有可能感到自身的面子得到了加强。但如果个体的行为表现没能超越社会期望,对个体来说也不是丢面子的事,因为这符合了社会期望。而个体丢面子的判别标准来源于社会对于个体的最低可接受门槛和基本要求。如果个体的行为表现没能满足这一最低标准,那么个体有可能感到丢面子。但是,即使个体的行为表现达到了这一门槛,也不代表个体会感到得面子,因为在社会标准看来这是应该的。

雷霁通过对362 名员工进行调研,发现面子观会影响个体的寻求帮助行为,个体越怕丢面子则越倾向于不寻求帮助;自我效能感调节着面子观和寻求帮助行为之间的关系,但具体的调节作用在面子的两个维度中呈相反的方向。在要面子维度下,自我效能感高的个体更倾向于寻求帮助;而在怕丢面子维度下,自我效能感高的个体更倾向于不寻求帮助。

曹呈旭研究认为,自尊较高的个体具有自上而下稳定的内在自我认同,因此自尊较高的个体并不害怕他人的正面评价或负面评价,即所谓的“宠辱不惊”。当个体的内在认同强且稳定时,向外寻求认可的需求较低。相反,当个体的内在认可不足时,就可能会寻求外在认可进行补偿,以满足个体自尊的需要。当个体以他人肯定为自身价值评判标准时,更易受负性情绪的影响。

张新安从“想要面子”和“怕掉面子”这两个维度所研发的二维量表,并采用李克特七分量表来评分。根据以往的研究,我们发现,有不少学者将张新安量表中的“想要面子”这一维度认定为“争面子倾向”,而“怕掉面子”被认为是具有“护面子倾向”。其中,具有争面子倾向的个体往往期望通过一些行为来得到他人的尊敬和称赞,它包含六个题项;而具有护面子倾向的个体则更倾向于掩饰自身的缺陷,从而避免失去他人的尊敬和称赞,它包括五个题项。张新安研究者两个维度的Cronbach’s alpha分别为0.76、0.74,全量表为0.82;呼媛研究中,两个维度的Cronbach’sα系数为0.909、0.830。

面子意识量表(Consciousness of Social Face scale, CS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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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符合
比较不符合
一般
比较符合
符合
非常符合

1.我期望大家认为我能够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
2.我期望自己在聊天时能说出别人不知道的事。
3.我期望拥有一般人没有但渴望拥有的物品。
4.我非常在乎别人对我的称赞和夸奖。
5.我非常想让大家知道我认识一些厉害人物。
6.我期望在他人眼中,我比多数人都过得好。
7.当提及我的弱项,我总想转移话题。
8.即使我真的不懂,我也会竭力不让其他人认为我很无知。
9.我一直尽力隐瞒我的缺陷。
10.如果我的单位不好,我会尽量不向他人提起。
11.即使我错了,我也不会当面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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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取了全国的高校在校生、教师以及其他职业的人员作为实验样本,共收回有效问卷355份。
争面子:4.168±1.272
护面子:3.934±1.285

正式研究被试为公司员工,样本来源为位于江苏某市的国有企业、事业单位及外资企业, 研究者向企业人力资源管理部门人员详细介绍了问卷的目的和用途以及如何填写问卷,由人力资源管理部门人员协助收集问卷。共发放问卷400 份,回收问卷362 份。剔除无效问卷后,有效问卷共345 份,有效率95.30%。
4.049±1.090
3.559±1.237

样本由 1259 名年龄不小于 18 岁的参与者组成,他们的平均年龄为28.9 岁(SD=6.7;范围 = 18–59 岁),包括 690 名(54.8%)女性和 569 名(45.2%)男性。
想要面子,男:3.61±0.78;女:3.50±0.75
怕掉面子,男:2.99±0.89;女:2.95±0.90

英文版
I hope people think that I can do better than most others
I hope that I can talk about things that most others do not know
I hope that I can possess things that most others thirst for
It is important for me to get praise and admiration
I hope to let people know that I have association with some big names
I hope that I have a better life than most others in others’ view
I always avoid talking about my weakness
I try to avoid letting others think that I am ignorant, even if I really am
I do my best to hide my weakness before others
If I work in an organization of bad reputation, I will try not to tell others about that
It is hard for me to acknowledge a mistake, even if I am really wrong

参考文献:
呼媛.消费者面子倾向对生态消费行为的影响研究[D].山西财经大学,2023.DOI:10.27283/d.cnki.gsxcc.2023.000405.
雷霁,唐宁玉.面子观、自我效能与寻求帮助行为的关系研究[J].中国人力资源开发,2015,(13):13-20.DOI:10.16471/j.cnki.11-2822/c.2015.13.003.
曹呈旭,七十三,金童林,等.自尊与宠辱不惊:社会面子意识的中介作用[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23,31(06):1405-1409.DOI:10.16128/j.cnki.1005-3611.2023.06.022.
彭红玉.成人性羞耻与消极身体意识的关系及其影响因素[D].西南大学,2023.DOI:10.27684/d.cnki.gxndx.2023.002565.
Zhang, Xin-an; Cao, Qing; Grigoriou, Nicholas . (2011). Consciousness of Social Face: The Development and Validation of a Scale Measuring Desire to Gain Face Versus Fear of Losing Face. The Journal of Social Psychology, 151(2), 129–149. doi:10.1080/00224540903366669